编辑推荐内容简介作者简介目录书摘插图讨论
序一徐刚/1
序二张惠英/3
体例说明/5
正文
一枝(1)
二??10)
三补(21)
四摆(38)
五姐(48)
六拐(51)
七暗(52)
八搬(53)
九官(69)
十单(70)
十一卷(79)
十二胎(82)
十三扳(87)
十四关(100)
十五浮(102)
十六丢(118)
十七包(124)
十八表(142)
十九巴(152)
二十瓜(159)
二十一措(161)
二十二归(167)
二十三畚(169)
二十四冰(183)
二十五滚(197)
二十六浜(199)
二十七凉(2lO)
二十八矿(216)
二十九帮(217)
三十旺(225)
三十一光(226)
三十二蓬(228)
三十三工(232)
三十四无(235)
三十五鹅(237)
三十六八(238)
三十七刮(247)
三十八百(248)
三十九脚(256)
四十拨(257)
四十一笔(271)
四十二骨(284)
四十三北(285)
四十四屋(297)
四十五菊(297)
后记作者/300
大约在八九年前,我读了张惠英的《崇明方言词典》,感慨万千,爱不释手,所谓是由乡音传递的,当我漂泊大半生回到崇明岛上时,总有岁月无情物也不是人亦非的感觉,唯乡音依然,这乡音,从母亲,从乡人口里吐出的乡音告诉我,故乡是永远的故乡,张惠英的书则把故乡的方言浓缩在语言学的体系中,从文本的角度传给读者传给后人,功莫大焉!
张惠英之后,又有陈朝珍编写了《崇明俗语》。朝珍兄1965年毕业于西北工业大学,文墨非其本行。受张惠英《崇明方言词典》的影响,本想为其作若干补充,后来张惠英鼓励他单独成书,两年多后终于付梓,是继《崇明方言词典》之后,又一本记录崇明民俗文化之精粹的乡土著作。
当今中国谈论民俗的作品虽然不成气候,但还是能找到一些,都是以服装、地方戏曲、生活习俗为主,而记录方言俗语的上述二书,即使不是仅见也是鲜见了。究其原因,一者方言消失之快,记无可记;二者方言难懂难记,必须要花大力气下大工夫,倘以经济效益论,作者与出版者均为吃力不讨好,不做也罢。至于有没有把方言俗语排斥于世俗之外的,我就不敢妄言了。但想到一个实例:我在行走西北、西南边远地区时,看见过不少穿民族服装的表演,听见的却是普通话,有了外表没有心声,此民俗乎?
方言俗语与世俗关系之密切,是无以伦比的。一方乡土的此类评议是对这一乡土之上的所有人的润物细无声的陶冶,然后体现在个人和群体的性格及意识中,并伴随其终生。而所谓乡风民俗,假如没有方言俗语的语言氛围,则既谈不上流布,更别说创造了。
崇明俗语离不开一个“俗”字,怎样看待这一个“俗”字却大有文章,崇明俗语的“俗”是古老的俗。从语言学的角度看,崇明方言属吴语,是吴语北部分支的一种古老而富有韵味的语言。当吴语的源头地带因为地域外的关系,不断被南、北方的语言改造同化时,一千多年间从吴地迁移到崇明岛上的吴人吴语因为孤立海外,却完美如斯地保存下来,从而区别于相邻的上海、上海郊区及无锡、苏州等地的语言,自说自话,特立独行。其中的俗语则以吴语的音韵,出自崇明岛上最底层的农民之口,又经过叠代流传,可以说完全是农民的语言并有所创造,反映了普通崇明岛人的生活、生产和情趣。
在沙洲孤岛上,不少俗语与生产、农时相关,这是崇明岛上的第一件大事,如果没有收成生活怎么继续?崇明岛上有众多的后来被称为“气象谚语”的俗语,是崇明农人仰观天象俯察地理的智慧的结晶,比如“初三潮十八水,眨眨眼没到嘴”,此理至今依然。但崇明俗语的完整的表述,则非崇明农人用崇明话说不可,否则其理虽可表述,其音其韵其味,则差之远矣。可见所谓俗语,只能存活于一个相对独立的语言系统中,而音韵尤为奇妙。
《崇明俗语》中有一些是俗得不能再俗,直接言说或用山歌唱出来的男女关系的俗语,见诸文字可谓不雅,但大量的一直流传到上世纪80年代的此类俗语,又不能不使人想起,自远古以来人类生殖崇拜的流风余韵。或者甚至可以这样说,在漫长的数以百年计的岁月中,崇明岛上的农人世世代代重复着的是这样的生活轨迹:垦拓,逃荒,再垦拓,再逃荒。另一方面在沙洲相对稳定的时间里,农人精耕细作可得温饱,在大河小沟中有丰富的鱼鲜,贝类可食。因此总的来说,崇明岛人体质好,注重传宗接代多生多养,而男欢女爱的床笫之乐,谁说不是生活的一部分呢?所有这些人类共同的特点在崇明岛上的体现会更加鲜明,这是因为在一个江涛海浪封闭的沙岛上,由于与外部世界的隔断,外来文化与岛外社会的交流几乎空白的情况下,人的本能及由此衍生的活动与文化便会趋于强大,性俗语、性笑话在崇明岛上的发达,可作如是观。
追溯人类的生殖崇拜与生殖文化史,或许还可以这样说,崇明岛的此类俗语很有可能是崇明岛口头文化之源,是人之口对着天空开放的美丽花朵之始。
《崇明俗语》还使我想起所谓大俗大雅之相斥相依,从俗而雅,由雅返俗,这一往复的过程大概就是细流汇集、容纳百川的文化长河之形成了。
从来俗难离雅,俗是生命和文化的开始。是为序。